第八百零五章 心象(2 / 2)

道诡异仙 狐尾的笔 11519 字 4个月前

诸葛渊侧着脑袋看着这一出,夹起一块羊肉塞进嘴里嚼了起来,“裕华,茗柯,狗鼻子真灵啊,怎么跑我家来蹭饭还要带着装鬼吓唬人呢。”

那院墙上面的白色魂幡迅速往着下面一缩,很快两个嬉皮笑脸的脑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瞧这话说的,我们哪能就为口吃的,我们是来给你一块喝酒的。”两人的左手晃了晃那一壶黄酒。

等瞧见桌子上的羊肉,顿时一屁股坐了下来。“嘿!巧得很啊,下酒菜都有了。”

都是一个私塾上学的,两人也不跟诸葛渊客气,从伙房拿来三个碗,一双筷子就开始倒酒。“四郎,会划拳吗?”

“不会。”诸葛渊把桌子上的话本收了起来。

“不会没事,我们教你,划拳啊,其实简单得很,咱们喊着酒令,喊完结束后啊,咱们手里出一个数,嘴里同时猜一个数。”

“要是咱们两人有一个人喊出来数,刚好是两个手比画出了来的合,那就赢了!然后输的人喝酒!怎么样?简单吧?”

诸葛渊表情略带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位同窗,“这些东西,你们怎么学得这么快?肯定不是你爹教你的吧?”

“少废话,现在跟着我来学着唱,一条龙啊、两家好啊、三结义啊、四喜财啊、五魁首啊、六六六啊……”

就着一碟菘还有这一碗羊肉,两人就这么开始划起了拳来。

不过一壶黄酒没多久,就在诸葛渊刚有点丝醉意,酒壶就空了。

脸颊泛起一丝红的他提起空酒壶,扬起头来就向着嘴里倒去。

瞧着最后一滴掉进嘴里,诸葛渊意犹未尽地放了下来。“要我说着划拳的规矩要改改,应该赢的人喝酒才对。”

听到这话,丁裕华大笑起来,“哈哈哈!让你赢,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

瞧见了自己一旁同窗把舌头贴着羊肉碗不断地舔着,诸葛渊开口说道:“行了,茗柯,够干净了,别舔了,这可是三太奶家的碗,你要是舔裂了,我可没法交差。”

陆茗柯听到这话,这才把碗放了下来,砸吧了几下嘴带着几分遗憾地说道:“不尽兴啊,喝也没喝尽兴,吃也没吃尽兴。”

丁裕华大眼珠一转,嘴角顿时勾起,“四郎,走,我有办法。”

听到这话,诸葛渊摇了摇头,“你又有什么馊主意?就不怕吃荆条炒肉吗?算了吧,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赶紧回吧。”

“哎,瞧你那胆!那你等着吃就行了,我一会儿就回来。”说罢,丁裕华跟陆茗柯站了起来,向着院外走去。

诸葛渊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重新拿起话本看了起来。

不过看了几息之后,他看向自己同窗离开的方向,最终还是不放心地跟了上去,免得祸闯大了。

丁裕华陆茗柯在前面走,诸葛渊就在后面跟着,走着走着,来到了村子边上。

瞧着旁边的那一家,诸葛渊心中顿时一惊,这家伙该不会真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夫子家偷腊肉吧?

想到有这个可能,诸葛渊连忙加快步伐,就要冲过去阻止。

可刚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就瞧见对方直接趴在墙上不动弹,诸葛渊反应很快,当即也脚下一停,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只见那远处竹林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滚动。

很快在月光的照射下,诸葛渊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什么,那是三个贴着一张倒福的大黑陶罐子。

等它们三个同时在村口整齐摆成一拍,从那黑陶罐子口中缓缓伸出了三个带着西瓜帽的脑袋来。

这三个脑袋脸色惨白,樱桃小嘴大腮红,而本应该有眼睛的地方却只有两个黑漆漆的大洞。

“这些到底是……”就在诸葛渊瞪大眼睛,猜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教瞧见那三个脑袋忽然一歪,齐刷刷地用那黑漆漆的眼睛同时看向自己。

“走!你先走!去喊夫子!”表情凝重的诸葛渊挡在了自己同窗面前。

诸葛渊不说还好,这边刚一开口,那三个脑袋党当即往黑陶罐子里面一缩,飞快地向着他们滚了过来。

眼看着那三个东西就要滚到诸葛渊面前的时候,夫子背着手从天而降,单脚直接踩在一个黑陶罐子上,直接把那大红色的倒福踩得四分五裂。

紧接着随着他手中长袖用力一甩,另外两个黑陶罐子被他直接甩到了墙上,变成了两个黑炭粗笔画。

刚刚还万分危急的情况,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夫子给化解了。

而这一幕看得诸葛渊眼中放光,“夫子,我要学这个!这可太厉害了!”

“啪”的一声,夫子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戒尺狠狠地敲在三个脑袋上。“一身酒气!大晚上的你们这是去要作甚?”

用手捂着脑袋,疼的倒吸着凉气的诸葛渊却并没有被吓退再次迎了上来。“夫子,教我这个吧!我过去真不知道你还会这神通!”

“好好读书!考上状元才是正途,别一天天想些有的没的!”夫子板着脸背着手,就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夫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瞧,要是方才那种情况,我读再多书有什么用?”

“哼!不要胡搅蛮缠,读书是为让你明事理!假若大字都不识一个,学再多神通也找不到用对的方向。”

“明事理又为何?”

“明理为修身。”

“修身又为何?”

“修身即为做人!立德、立志、立言!”

说完最后一个字,夫子猛地一转身,用那蛇瞳瞪向诸葛渊,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感觉到身后同窗后面偷偷拉自己一下,诸葛渊有些不甘心地后退半步,不再言语。

然而这一次夫子并没有走,“四郎,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比其他人聪慧吗?我们赌上一场如何?”

“赌?”诸葛渊脸上露出一丝意外。

“你说读再多书,碰到方才那情况都没用,但是你错了,有用。”

“书中自有张良计,书中自有过墙梯。其中有很多条办法,你只要把它找出一条来,所有神通我都倾囊相授。”

“当真?”诸葛渊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夫子说完,掏出一根毛笔快速地在墙上黑陶罐子画了起来。

没过几息时间,夫子伸手一摘,一个被铁笼子捆住的黑陶罐就摘到了诸葛渊面前。“六日为期,你要能找到办法让这东西退回去就算你赢。”

夫子走了,留下了诸葛渊跟丁裕华陆茗柯待在原地看着那笼子里的黑陶罐子。

一旁的同窗还在幸灾乐祸。“跟夫子打赌,你小子真行,赌赢赌输了,你都倒霉啊。”

“不会的,夫子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诸葛渊此刻也来了兴致,兴致冲冲地跑去私塾内,提着油灯就从书上去找对策来。

刚开始,诸葛渊觉得自己找到了办法,不断去跟那黑陶罐子上尝试。可无论怎么尝试都不起作用,要不是有铁笼子罩住,早就向着诸葛渊砸了过来。

为了得到夫子的神通,诸葛渊废寝忘食,全身心都栽到书里面,没过两天脸色就变得非常的憔悴。

手提着一本新书,高兴的诸葛渊就踉踉跄跄地往铁笼子走去。

很快一泡童子尿被泼在了黑陶罐子上,然而除了把那倒福打湿了一些外,别的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书上写的东西居然还有假的。”诸葛渊很是气馁的把手中的往地上一扔。

不过他快速看了一眼夫子家宅的方向,连忙又伸手捡了起来。“只让从书上找,当真有办法吗?夫子该不会是在诓我吧?”

一旁传来大大小小的嬉笑声,诸葛渊带着几分布满的向着那边挥了挥书。“就跑过来看我笑话,也不知道帮忙。”

“那可不行,这是夫子跟你之间的事情。我们可不敢插手。”

“四郎,你这要是真赢了夫子,我认你当干哥哥!”

诸葛渊不是那么轻言放弃的人,他继续全身心地投入其中,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他索性把所有书都抱到铁笼子旁边,边看边试。好在今天的月亮很大,不用格外点油灯。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犯困的诸葛渊揉着眼睛伸懒腰时,四周已经静悄悄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这帮牲口,当真一点忙都不帮啊。”诸葛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准备继续找,过了今天可就只剩三天了。

可就在这时,诸葛渊似乎感觉到有点不对劲,眉头微皱的他想了想,再次抬起头来看向四周。

忽然他注意到,被夫子甩到墙上的黑陶罐子居然没了。

很快诸葛渊就注意到了地上黑陶罐子压出来的浅浅泥印子,一路向着村外头滚去。

“跑了?”就在诸葛渊考虑该准备办的时候,远处的竹林子传来了新动静。

诸葛渊瞪大眼睛瞧见那黑陶罐子又顺着离开的印子缓缓地又滚回来了。

它不单单回来,它还带回来了一些东西,那是一排手中提着白灯笼,脚尖碰地的蜡黄纸人!

所有纸人的左眼眼白中写着世罗二字,而所有纸人的右眼眼白中则写着开经。

这些纸人就这么轻飘飘地缓缓走了过来,从诸葛渊的面前走过。

随着纸人们一个接着一个,擦过那困住黑陶罐的牢笼,那牢笼的颜色越来越淡,最终彻底消失,让里面的黑陶罐子恢复了自由。

而那出来的黑陶罐子也没有乱跑,直接跟着纸人的后面,向着旁边一家院子走去。

“那里……好像是……夫子的院子吧?”诸葛渊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焦急的向着那边冲去。